【血界戰線 札雷】我們正站在人生的低潮,暢所欲言 (試閱)

》與《冬日大王》同一時間軸,時間序部分重疊,並跨度到結局的故事
》題目來自與同事兩人把麥當勞坐成居酒屋的下班夜
》意識御題組
》因為原本分上下集所以只好新開一篇



冬天逐漸進入尾聲。然而,冬末偶爾增強的海洋氣流依舊冷得讓家裡的棉被堪比性感美女,勾引著眷戀溫暖的人回床上,當個睡回籠覺的懶蟲。

很冷,超級冷。什麼春暖花開、春天到來,或者其他「街道一片和氣彷彿能夠迎接世界和平」般頌揚春天的句子,連個影子都沒冒出來。在太陽被濃霧嚴密阻隔的黑路撒冷區,最有機會看到故事書裡對於春天美好想像的地方,大概只有萊布拉首領克勞斯的溫室。嘛,因為是溫室,不論四季,那裡都像是童話般生意盎然──雖然行走其間,被神秘的食肉物種給吃掉,成為滋潤美好景象肥料的可能性也不低。

雷歐納魯德搓著凍僵的手掌。聽說幾個月前自己曾經長得肥滋滋,擁有一身足以應付冬日的脂肪(明明是自己的事卻用聽說,是因為雷歐自己失去了那一個月的記憶),但那些因為連日吃漢堡套餐的脂肪,早已在秋天勤奮的打工與工作中,被身體作為高強度的活動代償全數消滅掉了。

為了確保這具肉體能度過嚴寒的冬天,雷歐體內的血液壓根無餘力顧及末梢組織,剛從戶外回到屋內時,他的指甲已全數呈現可怕的灰紫色。本來就營養不良,加上氣溫壓迫,雖然吃晚餐時多少攝取足夠的熱量,這會盤坐在空披薩盒前的他看上去,依然像個嚴重需要吊點滴的虛弱病患。

「……你這傢伙沒事吧?」札布似乎也注意到了,伸手揉揉他的頭,看上去有點擔心。

「姑且還活著。」

敷衍過前輩的關心,雷歐擺擺手,動手拆起披薩盒,開始收拾環境。

反正也沒感冒,只是稍微冷了一點,自然不是什麼大事。比起自己這面對天氣不得不屈服的生理狀況,札布剛剛出事務所的樣子更令人介意。雖然,現在已經看不出來任何異常就是了,而且還反過來擔心雷歐納魯德的身體健康。

「……那算什麼?」前輩停頓幾秒才吐槽起他剛剛的回答。

「總之一時死不了,請別介意。」

雷歐從坐姿改成蹲姿,開始收拾披薩盒,還有其他晚餐過程中製造的垃圾,整理進一旁事先準備好的垃圾袋裡。正打算到浴室拿抹布出來擦地,札布卻冷不防拉過他的手腕,害他一個重心不穩摔進前輩懷裡。都來不及抗議,前輩咧嘴一笑,抬起他的下巴,便吻上來。

「唔、唔,哈……幹、幹嘛……這麼突然。」雷歐雙手抵在札布胸前,好不容易掙脫開來,連忙慌張地問。札布則不理會他的抗議,雙手托住後輩單薄的背與屁股,把人抱著大步跨向不遠處的床。

「只是想做而已。」

俯視著瞬間無言的後輩,札布垂首,吻上他的臉頰,接著是鼻子、唇角,舔吻還沾著披薩油的唇瓣,稍微施力想撬開抿起的唇瓣,再等一會,對方便主動張開嘴,讓札布能夠吻得更加深入。

反覆親吻後輩比起女孩子稍嫌單薄的嘴唇,札布引導那雙抓緊自己胸前襯衣的粗糙手掌環向自己的脖頸。感受到那乾燥的指腹摩擦按壓包裹著脊椎的皮膚,他忍不住哆嗦,將自己戰慄的喟嘆餵進雷歐納魯德的嘴裡。

做愛──或者回歸最原始的「傳宗接代」一詞,為了替一族留下後代,得到整個物種在生物界上的「永生」,在情緒、慾望皆被撩至最高點的時刻,作為雄性的本能,便是將自己雄器裡所有活躍的優良基因,全數注射到能夠為自己孕育下一代的雌性體內。至極的快感來自於生物想留下後代的本能,越是撩撥生命的危險街道,這種刺激就更是強烈。它刺激著腦髓深處,無形,卻強烈地叫囂著要讓自己的生命以另外一個形式繼續下去的「責任」。

所以,無關傳宗接代的場合,好比說:遇到同性別,擁有相同使命的個體時,這種本能便不會被觸發。「同樣身為雄性,無法令對方產下自己的子嗣。」這種理所當然的認知,讓體內所有刺激著授予遺傳因子的荷爾蒙都陷入最深層的沉眠狀態。性慾無法被燃起,不可能會覺得興奮──理論上。


(中略)


札布‧雷夫洛有件煩惱的事。

即使如此,黑路撒冷區,以及他所屬的萊布拉,實在沒有讓他慢慢思考自己煩惱的餘裕。

「魚類!要往你那邊過去了!」

抓住焰丸,札布朝自己的師弟大喊。此時斗流師兄弟兩人對上的,是每隔一陣子就會在這街道上囂張跋扈的血界眷屬……雖是這麼說,但還不是需要勞駕到神之義眼的長老級,靠血法就能夠鎮壓。經過一番苦戰後,兩人對付的,已經是最後一隻。雖不算毫髮無傷,但此刻兩人身上都只有深淺不一的擦傷,已稱得上是相當幸運。

「知道了!」傑德應聲的同時,手裡名為突龍槍的三叉戟造型崩解,僅僅數秒,流動的血絲又重新組成網狀,「斗流血法‧刃身之貳‧空斬絲!」

「很好,就這樣攔住他,我來給他最後一擊!」

札布放掉焰丸,手中的血絲同樣重新塑形,形成的是比焰丸更大,造型也更加精密的大型刀械。他原地躍起,捉緊手裡的武器,毫無遲疑朝眼前被血絲纏住的異形頭頂劈去。

「斗流血法‧刃身之四──紅蓮骨喰!在那邊別動啊,立刻就把你給了結!」

再不久就會結束了。

本來就不是能夠一直持續的關係吧。

然而無意間腦海中突然湧上的聲音,讓札布動搖不已。瞬間驟減的殺氣,不僅是身為師弟的傑德在第一時間察覺,就連被固定住的血界眷屬,也不安分掙扎起來,試圖亂暴撕扯著包裹著自己的空斬絲。眼見血法就要被破除,傑德抬起頭,緊張望向自己的師兄。

不妙,才這麼想,札布先一步反應過來,以分毫秒之差調整了斬擊的軌道,順利砍掉作勢要逃跑的異形腦袋。傑德這才鬆口氣,收回自己的血絲。

「剛才真的是好險,差一點就發生事故了。你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啊,在這種緊要關頭分神──」

傑德用力嘆了口氣,忍不住教訓起自己不像樣的師兄。即使他確實是個才能被眾人認同,甚至被稱為天才,備受期待的新星,在重要關頭分心這種一不小心就會丟掉小命的事,還是不能任意為之──但以往總是不會輕易饒過對方的叨念,卻因為札布一句反問而戛然而止。

「……為什麼?」

不,那與其說是反問,不如說是自言自語。因為從頭到尾,札布的視線就沒有落在傑德身上。他垂著頭,用種不可思議的低語聲,向某個不存在於這裡的人詢問。為什麼?

沉默地盯著自己的師兄一會,傑德終於會意過來……恐怕,這就是札布在戰鬥中分神的原因。就不知道是這個天生大剌剌,活像沒神經的垃圾男,在這段時間裡遇到什麼事,才讓他露出那種困惑又寂寞的表情。

傑德又嘆了一口氣。

總之,該說這傢伙不愧是天才嗎?即使一時不察出了這種紕漏,他的身體仍是在第一時間完美達成任務,不讓剎那的恍神導致嚴重的疏失。雖然「在任務中因為其他事而動搖」這件事,在這個唯有在執勤中會切換成認真模式,做出足以匹配「人類」這詞作為的男人身上發生,認識以來還是第一次。除此之外,從沒看過他在工作中分心。

「既然也解決了,趕快與其他人會合,回事務所吧。」最後傑德只是這麼說。

札布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應聲。讓手裡的武器回到自然血流的型態,透過手掌上的切口回到體內,跟在師弟後頭跳下已變成一團狼藉的戰區。


(中略)


「果然很可疑。」雷歐納魯德細細瞇起眼,眉毛微微抽動。

黑路撒冷區前些日子正式進入春天。當然,什麼春暖花開、春天到來依舊連個影子都沒冒出來,倒是其他「覺得自己的另一伴想要談一場嶄新的戀愛」似乎有點可能性。

起初只是一丁點的古怪。和札布老是碰不上面,午餐沒辦法一起吃,晚上不來雷歐家的機率也變高了。今天也是,說什麼另外有事,結果半夜雷歐就接到上司通報,說自家前輩又因為情殺事件腹部中刀進了醫院。搞什麼?所以傍晚那是送人前往戰場前的最終談話?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只是氣歸氣,雷歐納魯德嘆口氣,順路買了些水果,帶上索尼克,用最快速度避開可能被打劫的路線,前往札布所在的中央醫院。

身為後輩的自己,坐在床邊照看前輩的事,老實說不能說是「久違」了。

原紐約,現在被稱為黑路撒冷區的這個地方,是人界與異界交叉的出入口,每天都會面臨無預警的未知危險。政府、警察難以控管;衝突、人為破壞與天災頻傳的這座城市,之所以勉強還能維持正常的運作,有一部分得歸功於雷歐納魯德與札布兩人所屬的秘密結社萊布拉成員們,在崩落後的四年多來,沒日沒夜拚死維持著都市平衡與世界和平的緣故。

身為萊布拉的要員,即使札布是個常常像現在這樣捲入眾多情婦糾紛甚至遭遇情殺的垃圾,工作時卻從來不馬虎,即使耗盡自己生命的力量,也絕不屈服、不退縮,在危險的最前線活躍著,重傷進醫院也是家常便飯。

雷歐在床邊拖著椅子坐下,蘋果連塑膠袋一起放到床頭櫃,把香蕉剝皮遞給坐在肩上的索尼克。除了工作負傷,探望因仇殺、情殺而進醫院的前輩其實很普通。

但回想上次是什麼時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遠在寒冷冬天前,街上路樹還掛著枯葉的季節。

更精準來說,是三個月又兩個禮拜前。

聽醫生說,最嚴重的腹部傷口蓋在棉被上看不出來,倒是那張黑臉上熱燙燙的巴掌印相當可觀。即使是札布這種身經百戰的吸血鬼獵人,依舊被狠狠打腫臉。此刻,那個被打腫臉的笨蛋,正因為失血過多,吊點滴在床上熟睡。總是特別幼稚吵鬧的前輩,有著一張輪廓很深,立體好看的五官。一旦變得安靜,少去那些多餘且扭曲的臉部表情,就能充分展現那張臉的高價值。加上那頭讓雷歐超級羨慕的柔順髮絲,只能說,天生擁有一副完美皮囊,個性與人品有如此大的缺陷,說不定也是種平衡吧。

雷歐陷入了沉默。

他還以為,早就斷光了說……

無聲嘆了口氣,摸摸擔心自己的索尼克,他彎起笑,小聲地說:「我們回家吧。」那天的最後,沒機會與札布講到半句話,草草結束看病,轉身離開醫院。


(中略)


早上與斗流兄弟一起四處蒐集關於某個異界組織路上隨機抓人進行人體實驗的情報,到中午以前終於有所進展。將得到的資料送回去給史帝芬,雷歐和札布的肚子不約而同響起咕嚕咕嚕二重奏。無言地盯著沙發上紛紛抱住肚子的兩個前輩,傑德看看牆上的鐘,「……那個,差不多也是休息時間了,要一起去吃飯嗎?」

「哈?不是不行,也餓了……」說著札布攬著雷歐的肩膀,「走走走,今天去吃霹靂庵吧!」只是三人都還沒走幾步,札布的手機就掐準時間響起來。

接起電話,話筒對面就劈哩啪啦傳來一陣女人尖銳的大叫聲。札布抓著電話,臉色越來越蒼白,頰邊也流下不少冷汗。

好不容易掛掉電話,札布一臉慌張,「怎麼辦安潔莉卡、貝拉和克羅娜三個人在房間裡打起來了,完蛋了貝拉肯定會亂用咒語,克羅娜大概會拿刀,還叫我現在過去不然就吃不完兜著走……我還能活著走出那個房間嗎?」他用死掉的眼神盯著自己的手機,發出一陣不像樣的呻吟,終於下定決心把手機塞回屁股後面的口袋,開始往大門的方向移動,「就是這樣我得先走了,你們自己──」

「又來了嗎。」

「……哈?」似乎沒料到雷歐會打斷他的話,札布不可思議地轉過去望著他。雷歐眉毛微挑,肩膀高高聳起,接著又說:「又是自己約了人又跑掉!結果還是自己出門,要我們這邊自己想辦法!」

聽著札布噗哧一笑,大步走回來,用力揉亂雷歐的頭髮,「怎樣,處男君一個人吃飯會寂寞嗎?沒有前輩陪就不行,哈哈,你以為自己是──」

雷歐又再次打斷他的話,他拍開前輩的手,大力抬起頭,用那雙表情豐富的瞇瞇眼瞪著札布,「就是這樣子!我已經很久沒和札布先生吃飯了!」

到底算什麼啊,就算膩了連普通前輩後輩吃飯也不行就是了!

沒料到自己的消遣會換來後輩這麼大的反應,札布瞪圓眼睛,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哦、哦,下次再一起吃就好了,喔?」半徵詢同意半敷衍過去,他再次揉揉雷歐頭頂,就著急地跨出事務所大門。

傑德看看被關上的大門,又低頭看向扁著嘴沉默下來的雷歐,臉上寫滿擔心。但沒幾秒,雷歐哼了一聲,「不理那個人了。傑德先生,一起去吃午餐吧。」

這是長期的積怨。

不僅僅只是午餐,自己一個人坐在餐桌前,擅自做了兩人份的晚餐,最後卻沒有等到人。雖然覺得困惑,卻只能把另一人份的飯菜打包,默默放進冰箱裡。

從札布不來自己家那天開始,雷歐納魯德已經數不清自己做過同樣的事幾次。

沒辦法追問,只能在隔天微波熱好,自己解決掉屬於札布的那一份。

「那個,之前也是,雷歐君和那個人之間發生什麼事了嗎?」傑德小心翼翼地問,「啊,如果雷歐君不想說也沒關係……」

「我被甩了。」

「……哈?」傑德一呆,「雷歐君剛剛說了什麼?」

「字面上的意思,我被甩了。」


(試閱到這邊)


是個承續冬大王結尾誤會~解決的故事。傑德小天使&史帝芬先生&妹妹是助攻。
基本上糾結的段落都不長,雷歐大部分時間都很帥很努力。
R18的部分只有開頭,而且做得不是很認真,可以參考一下試閱開頭,對就那種感覺的(※不期不待不受傷害※)(合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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