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界戰線 札雷】手心裡的金平糖 (上)

》一點點珍→史帝
》Happy Black Day!
》不愧是七頁手稿,寫一萬字只寫了一半嗚嗚嗚



事情發生在某個冬天的早晨。

在人員尚未完全到齊的萊布拉的事務所裡,忽然傳來「咳咳」的聲音,緊接著是物體掉落至地面,小小「喀噹、喀噹」的聲響。

「這是什麼?」雷歐順著聲音低頭,彎下身,把掉在沙發腳,剛剛發出「喀噹」聲響的東西從地板上撿起來。外觀基本上是圓形,表面上佈滿鈍鈍的刺,半透明、很輕很小的物體。他用拇指和食指捏著那東西轉了幾圈。是糖果嗎?……而且還是粉紅色的。

還在研究,頭頂又傳來「咳咳咳」的聲音。雷歐抬起頭,往聲音來源處一望,不可視人狼──珍‧皇正在咳嗽。在她並攏著捧在胸前的手心上,堆著十數顆和雷歐手裡那玩意相同外形的東西,顏色各式各樣:綠、黃、橘,以及和雷歐手裡那顆一樣粉紅色的。

「咳咳,」每當珍咳嗽,她手裡那些東西就會持續增量。

也就是說,這些東西似乎是從她嘴裡吐出來的。

雷歐睜開眼瞼。用義眼仔細確認後,他自己指間的「那個」,完全就是「那個」本身,既沒有被施加詛咒,也不是披上幻術的其他東西。

「怎麼樣?」珍大概也自己檢查過了。她輕輕降落在雷歐右手邊的沙發把手,手掌按在大腿上,整個人縮成一團,保持踮腳尖的蹲姿。她看向雷歐,「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雷歐搖頭。「不,我想應該只是普通的……糖果吧?」

「這樣啊。」珍沉吟幾秒,捏起手心裡其中一顆橘色的「糖果」,靠近他嘴邊,發出「啊──」的指示,雷歐反射性張嘴,珍就把手裡的東西丟進來,他也意思意思嚼了兩下。

「……甜甜的。」好吃。訝異地這麼說完,珍也把那個像糖果的東西放進自己嘴裡。

「嗯,好吃!」

豈止是好吃,雷歐簡直看到珍的雙眼都在閃閃發光。果然女孩子都喜歡這種甜食嗎?

不過,確實是挺好吃的,味道也不重。他彎起笑,把還捏在手裡的那顆移到自己肩膀的高度,詢問肩上的小朋友,「索尼克也要吃嗎?」

但立刻就遭到珍的制止。

「不行,雷歐那顆掉地上了吧。」珍伸手,把乘滿金平糖的手心移至索尼克旁邊,「索尼克,選自己喜歡的顏色吧?」音速猴瞅向珍,猶豫一下,最後拿了顆黃色的,喜孜孜啃起來。

雷歐則順勢把手裡那顆塞進嘴裡。這舉動當然免不了又被珍念兩句,說掉地上的糖就算看起來不髒也不該拿來吃,諸如此類的。他邊聽邊點頭,認真把珍的說教敷衍過去。

之後,吉爾貝特從茶水間拿出裝水果用的玻璃盤,讓珍可以把吐出的糖集中擺放。這段時間裡,珍幾乎每隔十幾秒就會吐出那種糖。

到底是什麼原因呢?雷歐盯著糖果,陷入思考的同時,事務所的門被大力打開,本日也依舊大遲到的垃圾前輩札布‧雷夫洛三步併兩步走過來,豪邁坐進雷歐身旁的位置,然後,「咳咳」兩聲,吐出了和珍的「那個」長得非常像的糖。

哇,該不會是黑路撒冷區特有的流行性感冒吧……確實現在還算是冬天?雷歐凝視著正隨手把吐出的糖亂丟的自家前輩,似乎太緊迫盯人,沒多久札布便不爽回瞪,「你看屁看喔?」

「啊……不是啦,」雷歐指著桌上裝糖果的盤子,「一直到剛剛為止,珍小姐也一直在吐同樣的糖果。看你也這樣,想說是不是感冒?」

這麼說完,札布瞪大眼睛問:「真的假的?」雷歐則回以肯定的點頭。

「這些全是糖果喔?我全都丟了耶,超浪費的──」

你在意的是那邊啊。看著前輩臉上薄薄的懊惱,雷歐哈哈乾笑。轉過頭,札布咳了兩聲,馬上又把剛吐出來的糖給塞回嘴裡,用力嚼起來。

「好吃!這什麼東西,雖然是甜的東西,但吃起來意外不賴啊!」札布雙眼閃閃發光,就和剛剛的珍一樣。這麼說起來,雷歐以前也聽札布抱怨過他沒這麼喜歡吃甜食,覺得甜的東西吃起來很膩。當時好像是從情婦那邊拿到巧克力或夾餡餅乾等「貢品」,無法自己消化,只好拿來事務所當下午茶甜點。

「不知道,目前就是你和珍小姐變成製糖機的樣子。」

雷歐說完,珍不屑地瞪了札布一眼,別開臉,「……嘁,居然和猴子得一樣的病,實在有夠蠢的。」「哈?妳說什麼!想打架是不是!」札布臉上泛起青筋,叫囂著從沙發上蹦起。

只是他囂張歸囂張,沒幾秒後就變成珍的腳踏墊。珍先是在他左臉留下一個大大的鞋印,又大力踩了他腦門,現在札布整個人如同破布般,掛在雷歐反對側的沙發把手上默默淌淚。

雷歐微扯嘴角,安撫拍拍肩上的索尼克。

不過,既然兩個人同時都有吐糖這症狀,說不定真是流行性感冒引起?傳染性應該不低……啊,這樣說起來,剛才雷歐想也沒想就吃了那些糖,有可能已經被傳染也說不定──等等,會吐糖果的病感覺也不錯啊?還能把吐出來的糖果變成儲備糧食,不如說是大歡迎?這麼一想,雷歐立刻轉過頭,朝札布攤開雙掌,滿臉期待請求:「札布先生,可以把你的那些糖給我嗎?」結果一聽見雷歐的話,札布重新坐直身體,抓過他捧在面前的手,然後就像連線的吃角子老虎機般,一口氣嘩啦吐出大量的糖果。

「嗚哦!札布先生好厲害!」

對上雷歐崇拜的眼神,札布別開泛起熱意的臉,粗聲粗氣地說:「那些,全給你。」

「哇!好開心!」

如果不是手裡還捧著糖,雷歐說不定會從沙發上蹦跳起來歡呼也說不定。結果,見到雷歐興奮異常的反應,珍也重新湊過來,指著桌上的盤子,「我的也全給雷歐。」

「真的嗎!謝謝!」

之後,仍不定時吐著糖果的兩人,看著歡天喜抓著從吉貝爾特那邊得到的塑膠袋,開始分裝糖果的雷歐,同時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你還真喜歡這個啊。」札布感嘆,咳咳又是幾顆糖,隨手丟進雷歐的塑膠袋裡。

雷歐聞言手上動作一頓,連忙擺擺手,否認。

「啊,請不要會錯意。當然喜歡也是喜歡,但會想要這個糖,是因為糖果作為能量補給很便利,吃起來又不會膩,空腹時應該多少有點幫助……哈哈,畢竟,我的食費總是面臨很嚴峻的窘境。」

「雷歐,」珍一臉真摯按住他的肩膀,嚴肅開口:「不好好吃飯是不行的喔。像你這麼弱常常被打劫確實也沒辦法,不過,請那邊的SS吃飯就沒必要了。咳咳,要是你又被威脅的話,和我說,我幫你揍爆他。」

雷歐哈哈乾笑,「啊……知道了,謝謝。」

「明明就只是隻母狗還咳咳咳咳咳──」

不過,這到底是什麼病啊。看著再次大吵特吵起來的前輩們,雷歐低下頭,漫不經心地繼續整理手邊的糖果。與其說是病,更像是被人詛咒了──然而,假設今天被詛咒的是時常被捲入類似事端(由於情婦們間關係沒調節好導致的情殺等)的垃圾男札布‧雷夫洛自己一人,說是與人結仇導致被詛咒還情有可原;偏偏今天這症狀連珍‧皇也有一份……肯定只是黑路撒冷區特有的流行性感冒吧。

完全沒注意自己在想相當失禮的事,事務所的大門再次被推開,一大早就不見人影的上司們風塵僕僕從外頭回來。沙發邊上的三人齊齊轉過去,和上司們對上眼。史帝芬原本還在盯著手機螢幕,這會抬起頭,他先是看向雷歐手邊的塑膠袋,周遭的地板,最後目光停在正好咳嗽起來,吐出不少糖果的珍。他嘴巴大開,手扶著額頭,發出一串不像樣的呻吟,大大嘆了口氣。

「──連你們也?」

首領克勞斯更是一臉擔心迎上來。他按住札布肩膀,緊張詢問:「身體狀況如何,除了吐出那些東西以外,有沒有什麼地方會痛,還是哪裡不舒服?」

「沒……什麼特別的?」札布慌張回答,珍也搖搖頭。

根據史帝芬的說法,不只是珍與札布,街上也有不少人出現相同的症狀。雖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收到任何災情,或者求救訊息,但此事恐怕不單純,隨時都要做好異變發生的準備。為此,除了史帝芬與克勞斯一早就出門,房間就在事務所裡的傑德也一大早就被外派勘查狀況,剛才收到聯絡報告,更晚一點會和K‧K匯合,回到事務所。

「總之,先確認,現在是札布,還有珍兩人出現狀況是吧?雷歐納魯德呢?」雷歐搖頭。「那好,在確認情況前,你暫時不准再吃桌上的糖了聽到沒有,雖然你的經濟狀況確實讓人同情,但在還不明白事情經緯的情況下,假設連你也被傳染,出現症狀就不妙了……不准露出那種表情!」

「是……」雷歐黯然把揣在懷中的糖果袋擺回桌上。

克勞斯垂頭思索數秒,皺眉轉向身旁一臉無奈的友人,「史帝芬,我不認為這是感冒,該不會是──」

史帝芬點點頭,「啊啊,我也這麼想……」

才說著,電視的電源便自行打開。

「早──安──各位!我是大家的墮落王菲雷姆!」

「果然是這傢伙嗎!」札布大叫後,在場(除了吉貝爾特以外的)萊布拉全員都露出相當複雜的表情。

「怎麼樣呢?為了你們準備的情人節活動,很棒吧!讓你們在情人節前一個禮拜,全天候吐金平糖──這個金平糖呢,是以前在日本動畫裡看到的美味小點心,作法和材料都很簡單,但很好吃對吧?還沒吃的請一定要吃吃看唷!嗯──其實啊,我本來想說讓你們吐些蟲啊,還是怪物那類的東西肯定好玩很多,可是亞莉基菈堅決反對,她主張情人節就應該要有浪漫要素,還提案說『用巧克力不錯呀』……但巧克力這種東西超容易融化對吧!吐出來的瞬間就會變成巧克力汁,畫面與其說是不精緻,根本是噁心!最後才決定用金平糖定案!

「然後啊,這次的企劃,最初是參考某個詛咒。各位,聽過『花吐病』嗎?全名『嘔吐中樞花被性疾病』,是種因為單戀而產生的詛咒。因為太喜歡對方,同時又知道這份心意不可能會實現,既空虛、又悲哀,結果因此生出疾病。直接讓你們『吐花』也行,不過直接引用還是有點那個,絕對要讓大家吐點別的比較有意思!所以,剛才也說過了,金平糖唷,最後定案的結果。然後,解決方法……嘛,不告訴你們也行,但還是告訴你們吧!因為我剛好很閒,哈哈哈──」

──啪擦。

在那之後,經過墮落王詳細的三分鐘解咒講解,電視機總算自己關閉,再度回到黑屏。萊布拉事務所一片死寂,原先還蹲在沙發把手上的珍,此刻已安詳在地板上躺平,連札布也整個人從沙發上摔了下去,兩人雙雙氣絕。

「珍小姐,別死啊!現在就放棄的話一切都結束了!札布先生也是!」

「不行了……放棄還比較快,讓我死了吧。」珍雙眼無神回應,說話時,人仍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雷歐左看右看,和同樣慌張的克勞斯對上眼,交換個眼神後,他便蹲到地板上,把珍給扶起來,移到沙發上坐。另一頭的札布也被克勞斯從腋下勾抱著,放到沙發另一側。

「唉……也不怪他們這反應,」史帝芬傷腦筋扶額,「解決條件實在太荒謬了。」

克勞斯繞到沙發另一側,在珍的面前蹲下,牽起她的手,「珍,不要氣餒。我們絕對會救妳的,相信我們吧。」

但是,說到要救珍小姐的話,就必須讓珍小姐喜歡的人……雷歐不著痕跡瞥了史帝芬一眼。身為萊布拉二把手,同時也是真正在管理整個組織成員的史帝芬‧A‧斯塔費茲,平常總是相當精明敏銳,偏偏在情感上似乎比一般人遲鈍了點──尤其是對珍小姐。想起解咒的條件,換作他是珍,別說是躺在地上,直接打開窗戶跳下去都有可能。

「和暗戀對象互通心意後,做愛就能解咒!」

如此這般投下巨彈,今天也依舊閒得不得了,閒到想找黑路撒冷區住民麻煩的墮落王菲姆特,兩分鐘前這樣簡單明快說完解咒方法後,還繼續悠哉解釋:「嘛,原本的詛咒是只要接吻就行,但那真是無聊透頂!各位,做愛吧。要是能生小孩的話更好,知道什麼叫增產報國嗎?你們實在太容易死掉了,如果不回升人口數,總有一天就全沒了不是嗎?所以增量吧!不這麼做我會很無聊的,會連消磨這種無聊都沒辦法。因為這樣,條件還沒完喔!一口氣直接把小孩生下來到底是沒辦法,但至少也要做到『能夠生小孩』才行。可以吧?需要一步解釋嗎?我就直截說了──請射在裡面。之後最好是結婚,結婚後也要加油生小孩唷,我非常期待!」

情人節前夕,這個人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啊啊啊啊!回想起剛才聽到的內容,處男曆等於年紀的雷歐納魯德臉色不爭氣刷紅。事務所裡還是要命的安靜,沙發兩側的屍體也依舊攤在原地,毫無生命跡象。

「啪擦。」

就在此時,電視又再次亮起。雖感到疑惑,事務所裡全員的視線還是第一時間集中到電視螢幕上。

「啊,忘記說最重要的事了!告知所有現在正在暗自慶幸『反正吐吐糖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人類一件重大的消息,在情人節前的這一週內無法完成關卡內容的人,情人節當天就會爆炸死,像是煙火那樣!很浪漫吧?」

珍惜生命,就該積極面對難題!

雷歐看著螢幕,又把視線飄回一旁沙發上的兩具屍體。話說回來,珍變成屍體的理由還情有可原,某個號稱「行走生殖器」的下半身快樂主義魔人為什麼也必要變成那樣啊?就算不能戴保險套,讓女方事後吃避孕藥鑽漏洞應該也行吧?反正是札布……

真沒想到,那樣的人……也會有單戀的對象啊。

而螢幕上的事端居然還沒說完:「可是啊!複數人喜歡上同一個人也有可能對吧?要是一串關係上下左右連起來,像八點檔演的那樣就很麻煩,要全部都心意相通自然不可能,其他也有很多情況……沒辦法了,這邊只好特別大放送!只要周遭有人可以達成成就,吃下那個人成就達成後吐出的『什麼』也視同解咒,不過,那個『什麼』只會有一個,朋友太多的時候,要救誰就看交情吧!以上!」

「……哇!太好了呢,珍小姐!」在電視再度暗去後,率先打破沉默的人是雷歐。他高舉雙手,滿臉笑意開口:「就交給札布先生吧,他是這方面的專咳咳咳……」

事務所再次回到鴉雀無聲。雷歐盯著從自己喉嚨裡滾落在地上的金平糖,全身僵直。

就在眾人無言以對的這一刻,異動卻發生了。在那顆粉色的金平糖滾動著敲到桌腳的瞬間,原先三魂六魄全不知飛哪去的珍瞬間滿血複活,就像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般從沙發上輕盈跳起,蹲在沙發把手上。一和雷歐對上眼,她緊緊握住他的手,一臉誠懇。

「比起那邊的銀猿,雷歐可靠多了。這下我就放心了。」

雷歐聞言,冷汗爬滿整張臉,眼淚也差點飆出來。他反握住珍的手,萬分惶恐反駁:「不不不妳妳妳說什麼啊珍小姐!這種時候還是靠札布先生吧,對對對吧札布先生……等等札布先生!你怎麼又掉到沙發下了不要死啊!珍小姐就靠你了啊!」

「呵,毫無反應,就只是具類人猿的標本。」珍睥睨沙發下的札布,語氣平板地從旁註解。

「不──札布先生──」雷歐繼續飆淚,撲到札布身上大哭起來。

此時,一隻厚實的手掌放到他肩上,另一隻手掌也按在札布屍體的肩上。雷歐抬起頭,對上自家首領真摯的碧綠雙眸。

「雷歐,還有札布。對你們比較不好意思,但希望你們可以努力。請幫助珍,我們不能失去她──當然,你們也是。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死。」

「克勞斯先生……」雷歐才剛開口,喉嚨一癢,又劇烈咳起來。克勞斯慌張放開他的肩膀,「沒事吧?」雷歐正要揮揮手表示自己沒問題,脖子一緊,他整個人已經被離地拎起來。

不用回頭,這個熟悉的高度和感覺,已經告訴他背後人的身分。這傢伙,明明到剛剛還倒在地板上裝死,一復活就把人家提這麼高到底什麼意思啊?

「……札布先生,請放我下來。」

「你這臭小子,得病的有我和犬女兩個就夠多了,你還來添什麼亂!」一百八十度反轉,自己前輩心情超差的不良混混臉就出現在面前。札布聲音壓得極低,甚至讓雷歐不自覺縮起肩膀,把手臂擋在兩人中央。

又不是他自己願意的!誰會想咳咳咳咳咳……雷歐收回左手摀住嘴,把剛吐出來的糖又全部嚼嚼吞回去。

「我也不想啊……」最後他垂下頭,像要替自己辯駁般小小聲咕噥。

──絕症絕望絕對做不到。第一時間,雷歐便深刻明白,之所以會在「那個時間點」吐出糖果,正是因為在他理解到這份感情的瞬間,同時就失戀的緣故。

史帝芬左看看雷歐,右看看札布,最後搖著頭上前把兩人給分開。

「啊啊,還真是年輕呢。感情的事你們自己看著辦,要是喜歡的對象有那個意思,照要求解決當然是最好!」他說著來回盯著札布和雷歐,笑彎眼。那瞬間,感受到背脊有股寒氣竄升,兩人馬上僵直身體立正站好往後退了好幾步。史帝芬這才滿意點頭,「保險起見,這邊也會同時也會請我們的咒術班全力研究解決方法,說什麼也要避免七天後街上四處是人肉炸彈的情況……唉,完全變成麻煩的情況了啊!真是的,都什麼歲數了,你們怎麼還不能好好談戀愛……咦?等等,珍沒事吧,該不會──」

「不豪一失嘔嘔……」

「不用回話沒關,啊啊──吉貝爾特先生,立刻拿個塑膠袋給珍!」

等到傑德和K‧K終於來到事務所,推開大門後迎接他們的便是這樣混亂的光景。



街上四處都看得到大量金平糖。像是落葉一樣,在人群接踵間,有些堆積在街角,形成一團色彩斑斕的裝飾;有些則像小石子一樣,被踢來踢去,最後滾落到誰的腳邊。

在那之後已經過了三天。每次墮落王的遊戲雖都轟轟烈烈,往往也都會在一天之內結束,這次的情人節活動,大概是第一次「乍看」和平,潛伏期長,還有這麼多時間供萊布拉從中斡旋的事件也說不定。可能連菲雷姆自己也知道,心意相通實在不是六小時六分鐘六秒這種時限裡可以解決的事,真要說的話,一個禮拜都還嫌太短。

即使這麼想,雷歐心裡還是懷揣著異樣的躁慮。太過和平的街道,讓他無法平靜下來,幾乎要被這種宛如從四面八方湧上的不安吞噬。事發到現在,雷歐依舊不能理解,那個號稱墮落王的超級大閒人,利用這種方式促進人類戀愛(或者說最終目的是生小孩?)的原因。比起這些被給予的時間,他在直播最後所宣告的:四處佈滿金平糖的這條街一週後,所有單戀者全數變身人肉炸彈,上演噴血爆發秀的預定計畫,還比較符合他的風格。

嘛,當然,以雷歐的立場來說,因為那位大人物難得給予的餘裕,使得這次能最大限度避開「有誰死掉」的結果,已經相當幸運。在這條街道上,光是能夠繼續生存,就已經竭盡全力,哪怕要犧牲一些事物。好比說,這次事件的主軸。

戀愛。

或者說,單戀。

單方面喜歡一個人,喜歡到不知該如何是好的這份心情……

老實說,就此捨去也無所謂。

對雷歐納魯德而言,比起其他更需要他付出關心與精力的事物,開始在意的同時便失去的這份戀情,不但會造成他人困擾,對自己以外的其他人,也都沒有任何好處,理所當然是該捨棄的東西。

所以,一週對於試圖尋求報償的單戀究竟算長,又或者短呢?根本無所謂。從一開始就打算扼殺在自己體內的這份心意,不管被給予多少時間,結果都會一樣。他並不打算為自己的戀愛進行任何努力,畢竟,在喜歡上那個超級好女色、性格糟糕,比垃圾還不如的人渣那個時間點,這份感情就被無情宣判出局。場上,舉著紅牌的裁判無情吹響哨音,筆直指示離場方向。

話說回來,處男曆等於年紀的不受歡迎男雷歐納魯德‧渥奇,實際上也沒有這等傷春懷秋的時間。雖說墮落王在情人節前夕硬給萊布拉安插這麼一個需要及時解決的案件,卻也沒有急到需要排開原先的工作。於是雷歐他們原先預定的任務還是要進行;來自上司的緊急召喚,也依舊不論排休或下班,說來就來;在這樣高度緊張的生活中,還多了打工外送披薩時,需要小心車輪不要因為馬路上的大量金平糖打滑,而引發車禍的麻煩。

才過了三天,雷歐納魯德就覺得自己消耗到極限,急需能量補給。所以和有糖必吐的珍、札布不同,只要喉嚨一癢,糖果進到嘴裡,雷歐甚至連咳也不咳,反射性把落入口中的糖,嚼一嚼就直接吞下去。金平糖味道不重,照三餐吃也不會膩,頂多讓雷歐偶爾會突然很想吃鹹的食物。

「聽咒術班的傢伙說,咒語是寫在這裡?」身旁的前輩一邊問,手指滑過自己喉結以上的位置。雷歐看著點頭,「嗯,大約那個位置繞脖子一圈,札布先生那條實際上還要往上挪三釐米才會碰到。」

尋常人眼看不見,極小,卻寫得密密麻麻的黑色咒文就像少數民族的頸飾、圖騰刺青,精細地圍繞著患者的脖子。看著那模樣,考慮到這是限時的詛咒,再連結始作俑者口中「爆發」的關鍵字,沒意外的話,情人節當天菲雷姆所追求的,應該是各種爆頭的景象……還真是惡劣的興趣。此外,讓雷歐篤定脖子上的咒文與情人節爆炸有所關聯,是因為除了咒術班裡眼力好的人也能看到的,環著脖子繞成一圈,寬度不過一釐米的咒文以外;實際上還有一條寫在患者喉嚨內側的咒文,才是對應吐糖的機關。

發現這點,該說是偶然,又或者好奇心呢。總之事發那天雷歐回到家,普通的吃完晚飯,破了個任務副本,睡前一邊刷牙一邊吐糖(即使是會撿地上糖來吃的雷歐,看到沾滿牙膏的糖,也是直接放棄),一時興起,刷完牙把用具放回架上後,他開啟義眼,仔細凝視鏡子裡喉嚨的部位。透過義眼的透視,觀察近半分鐘,他終於在喉嚨上方,接近會厭的地方找到一行非常細小的術式,又等了一會,雷歐的眼睛便親眼見證那東西開始作用,咒文高速轉動、發光,接著會厭處開始合成數顆小小的金平糖,刺激著雷歐的喉口,讓他把它們吐出來。

那天最後,解了個謎團,充分滿足好奇心的雷歐,就這麼心滿意足上床睡覺了。

不過,知道術式長什麼樣子,怎麼運作是一回事,身為普通人的雷歐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吐糖,對於解除它一點辦法都沒有。

「解咒那種事交給專業人士就好,陰毛瞇瞇眼湊什麼熱鬧。」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札布一拳不輕不重敲在雷歐頭上。只是現任吸血鬼獵人的「不輕不重」,對於普通人來說頂多是省去腦震盪的疑慮。雷歐抱住隱隱作痛的頭,在心裡把身邊的前輩罵了八百遍。

事件開始後,萊布拉的咒術班便開始針對組織的志願協助者進行術式研究。巧合的是第二天幻界醫院上升,和女醫與院長說明狀況後,雙方很快便達成共識決定聯手。為了儘可能救到最多數的人,女醫露西亞娜‧艾斯特維茲提出最根本的解決方式──

「既然不是全部人都得了同樣的詛咒,就代表這術式只會作用在不定多數符合條件的人。如此一來,與其更進一步試圖達成解咒條件,不如直接讓患者脫離受詛咒的『資格』。」

也就是說,直接讓患者忘記單戀的心情。討論初期雖然也有人提出「只要為了避掉情人節大爆發這個時間點,使用限制時間內暫時忘記的藥」的提案,但很快就遭到反駁。假設,滿足爆發的條件並非是「情人節當日」,而是「遭受詛咒的七天後」,沒有人能確保患者是否會在取回記憶的同一時間變成人肉炸彈,這個不保險的作法很快便被放棄。

根據會議結論,為了確保詛咒不會殘留在身體裡,他們決定製造讓服用者永久性消去腦中關於單戀記憶的藥物。至今天中午,要求的藥物已經被緊急製作出來,晚上經過志願者臨床測試後,假設達到效果,明天就會大量製造,並在後天,也就是詛咒經過的第五天開始,透過警方協助,在街上利用宣傳車,廣發放給需要的患者。

假設以上順利被執行,那麼,這大概是每每被捲入墮落王惡作劇的這條街道,第一次能在犧牲幾乎減到零的情況下和平落幕。

「話說回來,你還在收集那個糖啊。」吃不膩嗎?札布指著雷歐手裡的塑膠袋,那是傍晚離開事務所前,從珍那裡得到的。不只珍的,札布要是沒隨處亂扔,收集起來的金平糖也同樣會被雷歐帶回家。

「又沒什麼不好,索尼克也很喜歡。」和雷歐住在一起的音速猴索尼克,這幾天晚餐是香蕉切片配金平糖。「你都不知道,看著切片中間插著的金平糖,索尼克感動的表情,超像收到生日蛋糕的!」總是貧困到得委屈索尼克一餐一香蕉的雷歐,現在想起小小朋友這幾天心滿意足吃著晚餐那溫馨感人的畫面,嘴角還是會不自覺上揚。

札布聞言呿了聲,抓抓頭,隨手把咳出的金平糖往身後扔。

順著那拋物線回過頭,瞅向滾到路邊堆放的金平糖,雷歐不自覺露出可惜的表情。他悠悠收回視線,還在遺憾,空著那隻手就被前輩抓過去,收回手時,手心裡已經放著幾顆新一批出爐的金平糖。抬起頭,前輩一臉揶揄,又從他手裡撿了一顆塞回自己嘴裡。

真是意義不明。雷歐不禁想。札布卻一臉不在意地用舌頭滾著嘴裡的糖,含糊說著「真甜」的評語。雷歐睨著他一會,頓住,一口把剛拿到手的糖全塞進嘴裡,伸手揪住札布的夾克外套袖子,整張臉湊過去,嗅嗅。

「幹、幹嘛?」被這突如其然的舉動嚇退一步,札布瞪大眼睛。

雷歐仍保持瞇瞇眼。他鼓著嘴,把嘴裡的糖推到邊邊,才解釋:「真難得札布先生身上居然沒什麼菸味。」明明就是個雪茄抽超兇,抽到無可救藥的人說。

「哈,一邊抽菸一邊吐東西,你是要看我的氣管表演特技是嗎?傻耶!」札布用力彈了他的額頭,「你以為我願意啊,但這禮拜只能暫時戒菸──啊別說了,想到就不爽!」

別讓我想起來啊臭小子!越想越氣,札布伸手勾過雷歐的脖子,無視後輩「要被勒死了快放手」的抗議,鼻子憤憤噴出兩道氣,「陰毛處男小鬼打算怎麼補償我的心理創傷啊?晚餐請吃多基摩披薩還有啤酒?在你家吃?」

雷歐又連拍好幾下,脖子終於被釋放,他咳咳兩聲,又喘好幾口,大叫:「為什麼擅自主張決定我得請你吃晚餐啊?而且居然連品項和地點都決定是怎樣!」小心我和珍小姐告狀,她可是說過會幫我對付你的!

哈?札布揚眉,手搭上他肩膀,彎下身與他平視,「為什麼讓你賠償還得看你臉色啊?而且別提犬女了,你還是乖乖認命請客吧,不然……」他拉長尾音,手裡特殊設計的打火機往掌心一壓,一條血絲就從傷口遊出來,彷彿具有生命的紅色繩索飛快在雷歐的肚子上繞了好幾圈,把他整個人從地上拎起來,腳尖無法著地。

「違抗本大爺有什麼下場,別說我沒有先提醒你。」

「嗚哇……一般人打劫還會知道把人拖進巷子裡,這個人卻在大街上大言不慚放話,該說沒神經還是厚臉皮啊?」雷歐皺起臉。

「真敢說,反正是在黑路撒冷(這裡)區,街上和巷子裡有什麼不同嗎?」前輩「哈」地笑出來,揚高下巴,歪著頭,理所當然反問。

這麼說也是。黑路撒冷區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五成是異界住民,此外還有五分之一的未知生物,僅佔總住人四分之一的人類中,擁有特殊能力、會咒法、身體素質超於常人的傢伙也佔了二分之一的比例;算起來也就一成多的普通人類,在黑路撒冷區自然是絕對的弱勢族群,如果不想被捲入可能丟掉小命的麻煩裡,首先要學會的就是「漠不關心」,少管人家閒事,明哲保身才是上策。嘛,雖然雷歐自己怎樣都做不到這點,但他相當肯定,假設今天自己在這裡被眼前的混混給殺掉,也絕對不會有任何路人多看一眼。

就如同札布方才說的,事實上兩人以前還曾經在大街上親身示範──就算雷歐再怎麼死命掙扎,最後還是難逃被札布打破頭搶走披薩的命運。哪怕血流遍地,周遭行人依舊視若無睹,雷歐只能在恢復意識後自立自強爬起來,想辦法到醫院接受治療。雖然經過幽靈車輛的事件後,札布已經收斂不少,沒繼續對雷歐進行那麼密集的攻堅;要是沒錢吃飯時(平均一個月二十天),還是會想盡辦法逼雷歐請客。

現在也是,一個弄不好,待會直接被抓起來倒掛著甩;除了錢包,身上所有藏的錢都被抖出來,也是可想而知的結果。

默默感慨一番,雷歐舉雙手投降。

「是是是──反正札布先生就是混混,我認輸,請你吃晚餐就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啊,不過你剛叫我混混了是嗎?札布又往某人頭上揍一拳才把人放下。

回雷歐那棟破舊的老公寓路上,兩人順路進超市買了打啤酒、一打蛋,還在附近的麵包店買了一袋吐司,等快走到公寓時,雷歐打電話,叫了打工地方的披薩外送。


推開門後,雷歐那個舉目望去一目瞭然的破房間,乍看沒什麼兩樣,卻比往常多了幾分少女氣息。不,這與其說是少女氣息──「……你這傢伙,是要改行賣糖嗎?」

札布沒忍住,噗哧一聲,捧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除了雷歐拎在手上的那袋,原先除了遊戲機外什麼都沒有的單調地板上,這會多了幾袋開口被捆起來的金平糖。除了地上零星幾袋小包裝,牆邊還擺了三五袋目測一兩公斤的中型塑膠袋,擺在那裡,看過去就像準備要做金平糖批發。又由於這批金平糖色系是以粉紅為主的春天色系,放在大男人的房間裡,總有種微妙的感覺。

「……即使我說要賣,誰會買別人嘴裡吐出來的東西啊。」

「你這傢伙不就感激萬分把我和犬女吐的糖捧回家吃了嗎?」

那算什麼上對下語氣?雷歐皺起臉,不爽啐了聲,「你以為那是誰的錯啊?還不都你!總是!在我打工的時候搶披薩!還有搶我錢包!今天最誇張,還直接在大街上打劫,所以我的食費!全數蒸發!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不是嗎!」

為了避免餓死,他才只好先屯金平糖當儲備糧好嗎!

倒是沒想到,搞不好近期就會用到。雷歐盤腿坐到床上,氣鼓鼓打開手裡那包金平糖,餵給跳到他大腿上的音速猴小朋友吃。札布睨了他兩眼,搔搔臉,移開視線,難得沒有繼續吵下去。安靜好一會,才突然又開口:「……那,如果是陌生人口中吐出來的糖,說要送你的話,會拿嗎?」

雷歐捏著下巴,考慮好一會,「嗯……掉在街上的當然不會撿;不過要是仔細包裝好的那種,可能會收下吧?」

「不敢置信,你好噁心──」札布嘴角微抽,迅速退開。

哈?也不至於要閃到門那邊去吧。雷歐皺起眉,「我才不想被札布先生這麼說咧,你還不是會買稀奇古怪的藥,對我來說,吃那種來歷不明、效果五花八門的東西才更可怕好嗎!」

札布噘起嘴,起身,大步跨到床邊,緊挨著雷歐坐下。無視雷歐「很擠耶」的抗議,他咳咳兩聲,把喉嚨生出的糖吐到手上,反手捏住雷歐雙頰,對準被掐開個洞的金魚嘴,一顆顆瞄準著丟進去。

「超新鮮、剛出爐,札布大爺口水口味金平糖。」

進退兩難,只能咀嚼著把嘴裡的糖吞進去,好不容易嘴巴恢復自由,雷歐第一件事就是抗議:「是說名字好長!不要講什麼口水口味,讓人還能不能好好吃糖了!」

結果札布看起來更不滿了,他哼聲,一手攬過雷歐後頸,抬高雷歐下巴,湊近,嘴對嘴,把從喉嚨滾上來的癢意直接餵進後輩口中。雷歐眼瞼瞬間全開,他全身僵硬,下意識把那些甚至「還沒出爐」的糖給直接吞嚥下去。不,等等,自家前輩這種捉弄方式也太新潮了,他完全跟不上。是說!你是哪來的幼稚園兒童,嫌棄你口水就來個口水大放送,是白痴嗎!

「笨蛋!呆子!不講理咳咳咳……」好不容易被放開,還沒罵夠就咳得不能自己。雷歐摀住嘴,咳咳好幾聲,放下來時手上又多了把金平糖。由於剛才札布神秘的「餵食秀」,眼前這些金平糖,彷彿是雷歐把剛剛被餵食的那些糖反芻似的。呆呆盯著手裡的糖看,看慣的褐色大掌突然進入視界裡,拿走一兩顆放進自己嘴裡。

雷歐頓時失去言語。他看看手裡的糖,抬頭看向一臉泰然的札布,哈的嘆了口氣。

「……那個,札布先生自己也有吧,有需要拿我的嗎?」

「囉嗦。」

聽著前輩不滿的咕噥,雷歐頓時失笑,把剩下的糖也倒進前輩向上攤開的掌心。

「……就算交換,口味也沒有比較多喔。」

「囉嗦。」

札布收起拳頭,把糖放到自己嘴邊。


下集依舊會是札雷+珍主場,和一點點萊布拉主成員這樣。手稿有七頁,有六頁都是全日文,今天在寫這邊,根本就像在做翻譯作業(摀臉)
遲到兩個月的情人節捏他(雖然下一段那樣寫,這篇確實是發生在情人節前夕XD)+沒有花的花吐病捏他。雖然第一次寫墮落王,但寫他的時候對話會自己爆棚,這個人,有這麼多話嗎?……不過在筆記裡用日文寫他的台詞時超順,所以就不刪減了。

4/14,今天是韓國的黑色情人節。是根基在日本3/14白色情人節,韓國自創的節日。雖說是情人節,卻是給單身族群發揮去死去死團力量的情人節。這種節日!寫單戀哏!超開心!基於這種動機,硬是趕在平日寫這篇,但該說是意料之內呢,還是出乎意料呢,總之一萬字過了劇情只跑一半,剩下一半就交給周末的我吧!(躺)
這篇好想直接丟日文版喔,可是一定超多文法錯誤,想想還是讓那些錯誤留在筆記本上就好了。自己很喜歡有些日式句子表達的氛圍,但翻成中文時,考慮到通順和流暢度,果然還是全改成中文句式了。

自己最喜歡的一段大概是,札布剛回來,雷歐在猜這是不是流行性廣告那段──
インフルエンザかな?じっと先輩をみると「何見てーのテメー」先輩が不貞腐れの返事をした。
「…いいえ、チェインさんもつい先まで、そのキャンディーを吐き続けた。」
先輩は少し目を開いて、「まじで?」と聞いた。レオは「はい」で肯定した。
「これキャンディーなの?全部捨てちゃたけど。もったいないー」
そっちかよ。

然後,雷歐想到自己可能會被傳染流行性感冒時這句自己覺得超可愛:
「備蓄品になりそう!大歓迎かも!」

**更新個金平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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