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徹 鬼白】鳥居迷路

》兩人聊起轉生第二世(加加知)發生的一個小插曲
》覺得交往之後的兩人……有點閃
》看來上班又要寢不足了 TωT
》實體書收錄,不公開(但基本上我想讓所有稿件以正確的格式保存在部落格裡,歡迎 F12 好手來參觀)



「白澤先生,我想您應該沒忘記,在過去這兩百年,我之所以在現世旅行,是為了學習這件事。」

是這樣沒錯?白澤疑惑地看過來。或許因為蹲在板凳上的姿勢太像大型動物,他和他手裡抱著的兔子,一瞬間出現極高的同步率。過一會,他還是沒反應過來鬼灯突然開起這個話題的用意,兔子都已經扭開頭專心啃著白澤拿在另外一手上餵食的菜葉,本人卻仍保持同樣的姿勢,眼睛朝這頭瞪圓,認真等著下文。

在以往,若是這承下啟下的待機時間太長,白澤肯定會罵罵咧咧地暴起一番,但或許是這會兩人已經交往的關係,對於年紀小了與其用輪來計算不如用「世」、「紀」當作單位的現任戀人,老人家硬是比交往前多上幾分耐性。

「對於學習,您認為最重要的是什麼?」

似乎沒料到鬼灯會問出這種問題,白澤想了想,才謹慎回應:「融會貫通?」

雖然認為對方會這麼問肯定有其他意圖,白澤還是照著自己的理解給出答案,幸好鬼灯立刻就點點頭,「沒錯,這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若學習只需理解表面,我也不用在現世待上這麼長的時間。」

看來今天的主題不是腦筋急轉彎啊。白澤想,也明白這問題只是個楔子,本文肯定在後頭。

「那麼,第二題。」果然,鬼灯又問,「對於一個彼世高層的轉生,為了保持兩界的平衡,您認為優先要做的處置是什麼?」

「記憶。若以赤子降生現世,卻仍保持彼世的全知,不管再怎麼謹慎,也容易造成與一般人的隔閡。」白澤這次想也沒想就給出答案,補充道:「你是想說,學習之所以能更上一層樓,重點在於基礎吧?每多一次的融會貫通,學習的基礎就更加雄厚。而這基礎,就是將先前學習的經驗,儲存於記憶中。」

「看來您相當清楚我這麼問的理由呢,能不解釋真是太好了。」

「不,」白澤變換坐姿,雙腳落地,讓手裡吃完晚餐的兔子回到地上,「能理解你的意思是一回事,我可不知道你打算做什麼。」

他起身走到鬼灯面前,仔細盯著他看了一會,「由於這次是特例,日本彼世應該對你這個案投入不少心力。難道你的記憶有所缺損?」

鬼灯搖頭否認。

「並非如此。相反的,為了確保我的學習成果──使得本次的轉生具有意義,不論是這前後於彼世作為『鬼灯』的記憶;亦或三世間作為『加加知』的記憶,全都妥善存在這個腦內。嘛,雖說我原先記憶力並沒有好到能細數這幾千年每一個枝微末節,但比照這些年為了工作製成的簡易大事年表,倒也沒什麼缺漏──然而,每次從『加加知』變回『鬼灯』時,除了要接收自己原先的記憶,也會重新記起前面轉生的記憶。前面也說過了吧?學習的東西如果不被記憶,就沒有意義了。即使轉生的過程中會暫時以嶄新的姿態接受這些東西,最後統整學習成果時,還是非得一一記起來不可。

「雖然在閻魔廳接受『審判』時,身體與思緒都順利恢復到不影響生活的狀態,在那之後,記憶錯亂仍會持續好一陣子,一直到現在都是。若說彼世與現世的記憶還好分辨,身而為人的三輩子由於時間太接近,居住環境又類似,老實說非常混淆。我回到彼世後陸續做了不少筆記,近日好不容易才將三個加加知的時間軸和背景設定整理出來。」

白澤失笑,「瞧你把自己的轉生經驗說得和漫畫設定一樣……結果呢?」

「嘛,雖說是題外話,第三世的我對您真是一往情深啊。」

噗哧!白澤一下子就哈哈哈笑了出來,「老實說我聽那兩丫頭說的時候也很意外,明明見面的那一天一直到最後對我都很提防啊。」他是真的沒想到如此短暫的一個晚上,居然就這樣被加加知惦記上了。但座敷童子們後來甚至因此跑來極樂滿月唱拗口的西洋歌,吵著要白澤做一堆黃絲帶。

「那事就暫且放一邊。」鬼灯說,「這次來找您,是有別件一直讓我相當在意的事。發生在第二世,距今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光憑我的印象可能無法還原整件事吧,即使中間有細節出入,也早就死無對證了。或許,只能請白澤先生當成有趣的故事聽也說不定。」

「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都已經這麼久以前了。」聽見對方要說故事,白澤拖過剛才那張板凳,坐在鬼灯對面約莫一步外的距離。

想了想,他又說:「雖然沒特別說過,不過我真正去見你,只有最後一世那次。所以呀,我對你前面兩世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不能說不好奇。」說著,他臉上還真露出一副引頸期盼的模樣。

鬼灯又瞅了他兩眼,才狀似不經意移開視線,開口說起這個故事:「這是我中學時代的事,發生在還只有十多歲的某個夏天……」

那年加加知剛升上高一,暑假剛開始沒多久,便和友人A、B約好,一起去深山健行。

A一上山就很興奮,「你們知道嗎?這座山山頂有座鳥居唷,就在步道的盡頭。步道只有一條,只要沿著階梯走上去,就一定能遇見鳥居。這邊的居民當然也常走這條路啦,如果是在普通的時間走上去,就是普通的山頂空地而已,但是……」

說到這裡,A神秘兮兮彎起嘴角,露出亮白的牙齒,「如果在逢魔時刻穿越鳥居,就會前往山神的領域,再也回不來唷。」

B聽完,露出似是而非的笑容,「嘿」了一聲,一副不相信的模樣。

加加知看著兩位友人,抬頭望向階梯的前方。此刻他們已經走在山裡,眼前只有階梯、和蓊鬱的林木,但方才從外頭騎車過來時,往山頂方向望,隱約能看見那邊站著兩根頂端連接起來的紅色柱子。

鳥居嗎。加加知心想,確實,鳥居自古以來一直都被視為異界入口。大部分的神社與神宮都會設置鳥居,用來劃分人界與神界。一旦進了鳥居,就代表進入神明的領域。但,假設是這樣,既然山頂置放鳥居,一定是後頭有祭祀什麼神明,平時穿過去卻是空地,感覺不太合理。

「得了吧。」B開口,打斷加加知的思忖,「你說的是スピッツ的『時空旅人』吧?『在黃昏時穿越鳥居的話,那裡是絢爛的過去之國』什麼的。」說著B還真的唱起歌來。

「不是啦!」A笑著澄清,「況且,也不能時空旅行啦,不是有那種功用的東西。我是聽說,要是不信邪硬在黃昏穿過去,就會被關在另一邊回不來!我還特別上網查過,之前也有好幾批的學生來挑戰傳說,結果就真的不見了!」

A表情相當認真,完全深信這個傳聞的真實性。當然,A從以前就很喜歡這些超現實的東西;與他相反的,則是不太信邪的B;加加知的態度比較中立,總是抱持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雖然三人反應各異,對於靈異事件和試膽大會卻有志一同相當熱衷。事實上,他們三人就是在地方舉辦的試膽大會上認識的。

B一聽A說完就捧腹大笑,他拍拍A的肩膀,「唉唷,沒事啦,而且這才不剛過中午嗎?以我們三個人的速度,攻頂時肯定還早,不會到太陽下山啦!」

「我倒是真有點想看看異界的樣子。」加加知突然開口。

B就又拍了A肩膀兩下,「你看吧,加加知都這麼說了。」

A本來還想說什麼,卻聳肩放棄,「好吧,既然加加知和B都沒問題,我當然也好呀。」

這次登山活動的主召是A,所以才會這般慎重地事先提醒吧。只是沒想到找來的成員都膽大包天。既然心理建設也做好了,三人就抱持著一定要到山頂看看的心情,沿著階梯往上走。


不知不覺間,原先還熾熱萬分的正午日陽逐漸轉弱,注意到的時候,從樹縫篩下來的日光已經帶著橘紅的光芒。說起來也萬分邪門,他們才爬沒多久,就遇到棵需要兩個高中男生環抱的大樹攔腰倒下,擋在路中間。當機立斷放棄從上頭攀爬過去,加加知等人選擇從大樹折斷的樹幹那頭繞過去,走進林子裡。照理說只是花一兩分鐘繞過林子這種小事,應該很簡單就可以繞回階梯另一邊,沒想到他們卻在裡頭迷了路。好不容易走回到階梯繼續往上,又走了將近一個半小時才總算看見終點的鳥居。

A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喘氣,「真沒想到,會花,這麼多時間……」B也雙手撐著後腰,仰天大大喘氣。加加知低頭看著錶面上的時間,雖說天色確實變得昏黃,但他還真沒想到他們真走到日落時分才來到山頂。

A和B面面相覷,想起A稍早前信誓旦旦說的那個傳聞,心裡頓時都有些沒底,便一齊轉向加加知,希望他可以拿個主意。

「怎麼辦,加加知,果然不要再前進比較好吧?」A小心翼翼地問。不知道為什麼,加加知看向鳥居時腦中只有「想要前進」的想法。冥冥中這麼覺得,應該要到另外一邊去。「這邊不是自己的世界,那邊才是」的感覺油然而生。

但他並沒有把這個念頭說出來。

今天下午的事如此古怪,假設加加知順從自己心意,莽撞決定往前進,讓兩個同學也身陷險境,絕對是不智之舉。於是沒有任何遲疑,他一個回身,「原路返還,下次再來吧。」正準備這麼說,還沒來得及開口,背後的衣物毫無預警被狠狠扯了一下,加加知往後摔在地上。A和B見狀也跟著蹲下去,一臉擔心。

「怎麼了?」「沒事吧?」兩人緊張地問,把他從地上扶起來。

可是不過幾秒,加加知甚至還沒站穩,就又被同樣的力道拉了一下。這次已有前車之鑑,加加知只稍微踉蹌了一步。他仔細感覺兩次的力道與方向,很明顯,那個無形的力量希望他們穿越鳥居。

「當然了,」加加知想,「能把人耍得團團轉,再把這些不自量力的傢伙關在自己的世界,當然是祂所希望的。」

可是直覺卻反駁了這項推論。

自然,或許也有「必須依照本人意志跨進神界才算數」這種規則存在的可能性,才讓祂不直接出手,而是採取這麼明目張膽的暗示,但是──加加知盯著鳥居看了一會,居然看出點熟悉的樣子。

「這個紅色……」他好像在哪看過。

剛才加加知等人在森林裡迷路時,曾不經意跨越過泥地上相同材料的木頭。當時加加知並沒有多想,但現在回想起來,說不定,早在這之前,他們就「已經」穿越了鳥居──也就是說,眼前的鳥居實際上並不是入口,而是貨真價實的「出口」。

假設加加知方才做了掉頭離開、沿著階梯下山的決定,他們就會一路深入神界。屆時,等夕陽下山,入口消失,他們就再也回不去了。

這麼一想也很合理了。之前的學生之所以會被神隱的理由,恐怕也和加加知他們一樣,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身處異界,卻完全沒察覺。

「我們必須過去。」加加知說,A和B都嚇了一跳,趕忙拉住他,「喂,加加知,不是吧……感覺很危險耶。」「對呀,果然還是不要了……」

A看起來相當不安,連B也露出慌張的神色。B平時雖不信邪,卻也不是個強硬胡來之人。而三人中一向最深思熟慮的加加知居然會下這種決定,兩人都有些困惑。

加加知不為所動地往鳥居方向走去,「晚一點再說明,總之我們得到另一邊去。」A和B連忙上前抱住加加知的手臂,試圖阻止他做傻事。可加加知天生怪力,一下就把兩個同學拖到鳥居之前,一步跨了過去。

然而,只有加加知一個人穿越了鳥居。

奇怪地回過頭去,卻看到A和B佇立在鳥居另一側,兩人臉上都帶著詭異的笑意。不知何時,他們兩人嘴角彎得異常高,幾乎要裂到耳根。

「嘁。」「A」說,他脖子歪成九十度,雙眼瞳仁分開朝兩側擠壓,不停上下抖動著,「就差一點點了……礙事。」

「B」也一直抖著肩膀呵呵呵笑著。

加加知還有些疑惑,手臂又被一股力道強硬拽往後一大步。再次站穩抬起頭,「B」的右手冰冷而僵硬地停在他原先站的位置上。

「辶言二欠京尤……」他瞪著加加知好一會,才小聲而緩慢地嘀咕:「方攵イ尔离隹門开。」

「B」的語調相當詭異,加加知想了一下才明白意思。又過一會,「喂──」

身後傳來非常熟悉的聲音。加加知回過頭去,是著急沿著階梯跑上來的同學。A和B都在,似乎跑了好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有點喘。

「啊,是真貨。」加加知想,這時再轉向鳥居的方向,鳥居前已空無一人。但當他眼角餘光不經意往更遠的方向瞥去,在空地另一頭邊緣、樹叢深處有兩個模糊的黑影。似乎察覺到加加知看到了,兩個黑影咧嘴一笑,隨即消失在樹林深處。

「沒事就好,剛不是要繞過那棵樹幹嗎?沒想到我們都走回樓梯邊你卻沒跟上,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你人就不見了。我們立刻衝進樹林大聲喊你的名字,但完全沒有回應。找了好一會,擔心你打算自己穿越鳥居就上來看看,沒想到你還真在這,幸好沒真的跑進去……」

A餘悸猶存地說明和加加知分開之後發生的事。看來當時不小心進入神界的人只有加加知自己,A和B看上去都沒有大礙。加加知索性不再深思,跟著朋友下山。這次他特別留意腳下,卻再也沒看到那塊鳥居的木頭。

原先以為這事就這麼告一段落。隔年的新年參拜,加加知與孤兒院其他兄弟姊妹一起去地方的神社參拜,被住持叫下,一問才知道當時在山裡的經歷其實就是神隱。聽住持說,那座山頂的空地邊緣本來有一個神社,後來不慎被閃電打到燒毀,卻沒有重新修補。鳥居的傳聞就是從那時開始的,因為封印被毀掉了,山神的空間入口結界失效,變成隨時都能和人界接軌的情形。會發生在逢魔時刻,則是因為那時兩界之間空間扭曲得相當嚴重,把人抓走也相對容易。

那時階梯上之所以會出現倒下的樹幹,正是勢力範圍擴張的山神想藉由設下路障,在三人繞路的過程中將加加知給捉走的緣故。住持還說,那時候祂幾乎已經得到加加知了,但不知道出了什麼差錯,明明是祂自己的地盤,卻被另一股力量阻止,也因為這股力量,加加知後來才能平安下山。

「你可能看不到吧,」住持舉起他的手腕,「這個位置有很淡的神氣存在。你的體質很特殊,本來即使被阻止,那個山神還是能偷偷在你身上做記號,逼你非得再回到那座山不可;可是救你的那位神明在你身上留下神氣,山神就變得不能對你出手了。要說留下這神氣的是你的守護神也說得過去呢。」不過,住持也說,神氣留著歸留著,守護他的那一位在加加知下山後就離開了,並沒有繼續跟在他身邊。

加加知自己雖有些在意,但當日子過去,什麼都沒有改變,自然而然就把這件事拋諸腦後。


「──以上就是本次的故事內容。」

維持雙手托腮的姿勢好一會,白澤眨了眨眼睛,「意外好長啊……」

「那還真是失禮了,忘記預先提醒。您聽得無聊了嗎?」鬼灯詢問,白澤搖搖頭。

「故事很有意思。」

「那就好。」

「倒是沒想到你突然就說起恐怖故事了。這故事對惡鬼你可能沒什麼,對『加加知』來說卻是相當危險的事情不是嗎?」

鬼灯頷首,「沒錯。當時如果不是承蒙貴人相助,堂堂輔佐官的轉生被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山神困在山裡,恐怕會成為笑話一則吧。暫且不管名譽,要是身為人的『加加知』真被捉走,整件事可會變得相當難處理。」

「是啊,要是你那時候困在異界,恐怕會動員彼世各方人力去把你救出來吧。但是即使救出來了,你恐怕也無法繼續以人類的身分生活,靈魂必須被牽引回彼世。」白澤想像了一下,「以你那頑固的性子,即使中途出了差錯,回到彼世後也一定會要求重新轉生,繼續你的學習之旅吧?」

「您說得完全正確。」鬼灯同意,「所以才得好好謝謝您不可。」

白澤原先還不自覺地跟著點頭附和,聽到這不禁一頓。

「嗯?」

鬼灯呵了聲,瞇起眼睨向白澤,「少裝傻了。您還以為我不知道嗎?確實,在我的前兩世,對您完全沒有任何印象。然而,即使不直接來找我,多次被暗中保護的事,我多少還是有察覺到的。原先我還不確定這麼做的人是誰,等到第三世結束後,重新回想起這段經歷時,我幾乎已經可以確定,當時助我度過難關的人,正是您。」

白澤嘴微微張開,看起來還想說些辯駁的話,最後卻只是嘟著嘴埋怨:「虧我還認真裝成聽你說故事的樣子,結果你根本打從一開始就確信是我做的嘛。」

「那當然,」鬼灯從容不迫回應,「之前之所以猜不到是因為我不知道您的心意。但既然您自我轉生後就這般心繫著我,會出手助我就不是什麼令人訝異的事。」

白澤傻眼,慢半拍才伸手掩住逐漸升溫的臉頰。真是的,本來這傢伙要是不提起,他還打算一輩子不讓他知道。沒想到,事情都已經隔了這麼久,仍是瞞不住。

「這麼一說我倒是很好奇。您當時阻止山神,難道不會和對方起衝突嗎?」

「嗯,那傢伙超生氣的,還很不甘心。我都跟他說了,如果不希望以後被地獄報復心第一名的怨鬼騷擾,就讓我把人帶走,但他真的超級難溝通,講都講不聽,我被磨得沒耐心,就放棄交涉直接出手了。」

鬼灯摸了摸下巴。這麼說起來,那座山應該還在同樣的地方。既然都想起來了,應該找時間舊地重遊,和地主好好會會才是。雖然那時因白澤介入,最後加加知和友人都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但嚴格說起來,那個下午他與同學們還是被山神耍得團團轉。要是不追究,可不符合鬼灯的個性。

「白澤先生,下個月安排個時間,可否邀請您與我一起上山走走呢?」

白澤瞅著他,忍不住笑了出聲。

「啊啊,去吧去吧。不把那種頑固的傢伙揍一頓,就不像你了。」他說著努努嘴,「我會在一旁給你聲援的。」

「怎麼,您不參與嗎?」

「衝突那麼一次就夠了。再說,這方面我哪有你在行?專門的事就交給專家。」

「說的也是。正好,這次到現世去,也有其他需要讓白澤先生專門負責的事呢。」

「比如說?」

「當然是說您作為馱獸的超高才能。全自動人工導航,想去哪就去哪,不管是去七國山醫院、找木花開耶姬,或者直接抵達那座小山揍山神,對您來說都不是什麼難事。」

「啊……不,即使你這吉卜力狂把我說的和龍貓公車一樣,我的專業也是中醫而不是交通工具!」天底下大概只有鬼灯這傢伙敢把神獸白澤當坐騎吧。鬼神搭著神獸坐騎去打山神,光是聽起來就亂七八糟啊。白澤想。

不過,他不否認,聽起來非常有趣。

果然和這傢伙在一起的話,不管怎樣都不會無聊呢。

才這麼想,鬼灯就露出萬分嫌惡的表情。

「總覺得您在想非常噁心的事情。」

「你要覺得自己噁心也沒辦法。」白澤吐了吐舌,馬上反唇相譏。

原以為這下肯定要受到更猛烈的炮火攻擊,鬼灯卻沒有再回嘴了。只是那表情雖然看起來很猙獰,通紅的耳根卻徹底洩漏了主人的情緒。

這麼說起來噁心和心動其實也只有一字之差。

算了。老是動不動就爭鋒相對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他們接下來漫長的生命,還是會有許許多多迷路的機會吧。

至少下次迷路的時候,他們能夠肩並肩站在一塊兒。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沒想到手稿打上來潤一潤,補足頭尾這樣就六千五了,說好的兩千……呢?這篇是個自己很喜歡的故事,混了一些怪談和神幻的要素,寫得很開心。這樣一來今天就完成了陌生人的兩篇番外(雖然也已經這個時間了哈哈),之後只要再潤稿一下,就可以準備排版等封面,接著應該要來面對《生者》的番外們了!希望能和剛開始連載的貓好好移動城堡一起順利寫完(合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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