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HR 雲晉】突然降臨的 Happy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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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又陌生的小公寓。天花板是陳年紙頁泛黃的顏色,在置中點的老舊吊扇滿是塵埃,鐵製的支架還有點生鏽。後藤醒來時只覺得腰痠背痛,很像運動會結束的隔天醒來,手腳都不是自己的,被掛上好幾袋隱形的鉛塊。於是他就躺在那邊,扭扭手腕,將手掌伸向腰際,試圖稍微揉散堆積的乳酸,一面研究房間裡的擺設。自灰青色窗簾從外頭篩進來的光非常溫柔,室內無聲,只有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細小聲響,襯托這極度的安靜,像是無聲的安眠曲。

後藤還不打算下床。他只是躺在原地,想著昨天到底是哪個環節開始出了錯?原本被架上車之後是有打算把事情說清楚的,結果覺得保持神祕感似乎可以製造驚喜的念頭閃過,他就樂得忘了隔壁的男人是標準的行動派,根本沒機會讓他藏著不說的時間。

於是不老實把話交代的下場,就是等到想交代的時候早就來不及。

房間裡的擺設顏色很舊,就像褪色的照片。隱隱約約曾經存在於他的回憶之中,哪怕現在想不起來,卻夢見過,因此有了似曾相識的印象。看著看著又想睡了。他拉緊棉被,臉頰在枕頭上磨蹭了幾下。棉被間帶著一股淡淡的香味,細聞才發現是從他身上沾到的。

不知道是哪牌沐浴乳,真好聞。再次埋進被窩時,他這麼想。

再次醒來已經過了下午。因為有窗簾的關係,並沒有被正午的太陽光給叫醒,而且因為春天才剛結束,即使沒有開電風扇也不會覺得熱。房間裡當然是一樣安靜的,上次來時就知道這裡是個連路燈都沒有的社區,房子很舊、顏色很新,遺世而獨立,這裡是被社會忘記的角落,而他們曾經在這裡,黃粱一夢,夢見了未來渴望的一輩子。

他想,那正是追求旅程的開始。他半瞇著眼,感受著午後的微光,還有身體上那疲累造成的真實感。隨波逐流之後,他知道自己已經站在路的盡頭,和雲雀恭彌一起。

吃到午餐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雲雀還是不在。他隨便用冰箱裡堆滿的食材(那挺有長期抗戰準備的模樣)弄兩盤簡單的菜,調味的瓶瓶罐罐暫時短缺,他索性就煮淡一點,直接吃不配飯。用完餐之後他在餐廳坐了一下,翻著餐桌上一本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放在那裡的 DM,左手繞到背後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還痠痠麻麻的腰。三點過後他決定出去走走,往大門的方向外過去,隔空研究了好一會才決定走過去去扭扭看大門的門把,居然還真的沒鎖。換口氣,他小心翼翼地打開一條縫察看,外頭沒有半個人。當然也沒有警衛。

他就這樣盯著外頭看好一會,最後才慢慢把門給拉開,站在門口探出頭東張西望一番。門外和屋內一樣安靜,旁邊的幾戶說不定沒有住人,甚至連一點點人聲都察覺不到,和他住的地方迥然相異。這裡彷彿是個沉睡了一整個世紀的死城,只有他一個人不知為何醒過來,並睜開了眼睛。

話說回來,這監禁真是鬆懈,雲雀只是和他說著玩的吧?一點要好好實行的樣子都沒有,彷彿對方還替他留了選擇的自由。而對方不知道的是,他早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選擇。想像著對方明明是這麼執拗的一個人,卻還處處替他留退路,後藤忍俊不住地笑出聲,放膽前後走了幾步,還繞到走廊的死角、樓梯間,確認唯一移動的只有被打在牆與地板上的樹的影子。

那……他真的走囉?

後藤慢慢地走回房間,先收拾一下環境,也把碗給洗好晾起來。他打開窗簾讓光線能夠完整透過落地窗照進來,在床邊找到自己的側背包,檢查確認手機滿格,先在那裡站立了會,感受陽光打在身上的感覺,感受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氛圍。一會後他笑了,走向門口,毫不回顧地往外走,鎖上門。

一路上都沒遇到人。

走到外頭時他變得有點想回家,但還不急,就逆著雲雀上次帶他來的道路,信步往上次那個風景區走。上次帶著傷,兩人走的速度很慢,快一小時左右的路程?他本來還想著傷好了應該不會花這麼長的時間,卻忘了自己現在其實和傷患沒什麼兩樣。

結果到達目的之後,已經是四點以後的事了。初夏的太陽還不算熱,曬久卻也把皮膚都曬得焦焦的。後藤在路邊的自販機買了罐冰飲,覺得在陰影下休息夠了,才轉身上橋。

滿樹的櫻花依然,河上橋上也全是心形的花瓣散落。鋪成地毯,墜落河床。事實上它們正在逝去,畢竟之後就不是它們的時節了。然而,即便是到生命的尾聲,櫻樹卻不見倦態,那粉嫩的顏色似乎打算從一而終,以最美的姿態表現自己,直到漸淡入下一個季節裡,歸於沉寂。

仔細看,確實很多節點都長出嫩綠色的新芽,再過幾天,綠意就要開始侵略這個浪漫的世界,賦與新的生機,宣告下一個循環又要從此開始,群綠亂華,生生不息。

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充滿新生氣息的景像感染到他,他忍不住興沖沖拿起手機,想起雲雀那天讓他再寫信給他的事,決定實行,並對雲雀做一點小小的惡作劇。

看櫻花想你,你在哪?

傳了封肉麻不用錢的郵件出去,明明是自己想要鬧對方,這頭的他打字的全程卻是紅著臉害羞得要命,簡直就是第一次談戀愛的小女生,一度還差點抖得把手機摔進河裡。

他猜雲雀現在應該正在辦公,就不知道看到這封簡訊會是什麼表情?

其實以前他從不曾這樣調戲小川雨織。兩人走在一起太過自然而然,很多事情注意到時都成了習慣。既沒有經過磨合,自然也不必互相探索。彼此都很坦然,總想把自己變成透明的海洋,包裹著對方,透過完整的精神交融,傳遞情感,再也不用多餘的言語。

那麼,雲雀呢?

他們的相遇太過必然,卻成就自偶然,從沒有承諾的不定約期開始,目前已經沒印象的那個被催眠的自己愛上了雲雀,並讓雲雀也愛上了他。兩個人曾經緊密地結合。後藤想,那或許是十分純粹的依存關係。因為太過純粹了,導致印象即使淡去、應該要淡去,卻有人總捨不得放手,想去追尋任何延續下去的可能性。

如今兩人這樣,算是把故事給延續下去了嗎?

雲雀是否能夠感覺到,他們確實在昨夜探索彼此的過程中,抱持著同樣的心意,因而無比契合?

忍不住回想昨天晚上的事。自己到底有沒有和對方說,我喜歡你?想了想卻徒增臉上熱氣。

回憶的最初是親吻。經過漫長的行車,到達目的地之後已經入夜了。雲雀拉著他進門後上鎖,然後便捧起他的臉,緊緊密密地吻住了他。甚至還沒有開燈,整間室內昏暗得像是斟滿夜色的酒。窗外沒有路燈也沒有月光,幾乎是完全的黑暗。在那樣的環境下,他所能感覺到的只有雲雀的體溫,比平常人稍微偏低一點是他對雲雀的既有印象,但當時,掌心下所觸碰到的體溫卻幾乎要灼傷他般燙人。他本來是打算解釋的,卻來不及。一下子纏綿的吻便吞掉所有多餘的話語,只剩下一些曖昧的水聲。他確信自己因此紅了臉,還想解釋的心情一下子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他只能在雲雀的舌頭伸進來的時候主動地用自己的舌頭去纏繞,試圖用積極的行動說明他的心意。

過一會兒後藤總算覺得自己習慣了室內那全面性的黑暗,甚至能夠藉著窗外不知是哪裡照進來的微光看見了極微靠近的那張臉。那是張不管看幾次都覺得非常精緻的臉。此刻,那對漂亮的鳳眼正輕輕闔上,像專注在唇上的廝磨。後藤仍是睜著眼,試圖在模糊而灰暗的視線中仔細描繪對方的模樣。外頭的光其實沒這麼充足,只給了隱約的樣子,勉強看得出來眼前的人是誰的那種程度。而若非自己是逆光、雲雀是面光,或許就什麼都看不出來了。接著後藤一顫,與對方對視。兩人稍微分開,這距離可以清楚看見對方臉的輪廓,無比親暱,無比貼近,還能聽到那細小的呼息聲與胸膛深處傳來的心跳聲。

兩個人的。

後藤忍不住笑了。雲雀的睫毛很長,卻蓋不住他眼裡那些情緒。他忍不住伸出雙手去摸雲雀的臉,順著下巴的稜線,撫摸那對有些冰冷的耳殼,然後輕撫蓬鬆的髮絲,再順從渴望將手指埋入那觸感良好的髮絲之中,一面拇指還放在雲雀耳垂上,有一下沒一下撫著。童年裡在父親老家過節的夏日裡,每當他在走廊上瞇眼打盹,他的爺爺或者奶奶,總會蹲坐在他身旁,這樣摸他的耳朵,直到最後他舒服地進入夢鄉。他想,自己一直以來都很依賴那樣眷戀的情感,也希望能夠被重要的人們這麼依賴。相互信賴著,擁抱著彼此的體溫。

被壓倒在床上的時候,後藤想,那或許是自然而然的。雖然身體確實仍對未知懷抱著恐懼,加上他從不覺得床就是情感的終點,所以這樣的發展在理智裡本來並不存在。但,如果對方想,或許也不是不可為之事。

無法用言語解釋的心情,就改以行動。不反抗,只有順從。

心靈相通就能懂。

雲雀來接他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從回憶裡脫出許久,後藤原本還掛在臉上的害臊不知何時已經讓晚風吹得一乾二淨,後來還發呆了好一陣子,所以即使看到造成自己慌亂的主因,他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晚風稍涼,他身上只穿著前一天晚上被換上的T恤加牛仔褲,一吹風就噴嚏打個沒完,卻沒想到雲雀來時有幫他帶外套,拉開蓋在他的肩膀上。後藤把手套進袖子裡,然後牽起雲雀的手,兩個人一起往回去的方向走。

「你不問我到底發生什麼事?」然後問。

「回去再聽你說。」

一切僅是順心。回程裡,他牽著雲雀進了那家曾經播著山崎將義聲音的小店,隨便逛逛走走。他沒買東西,只把一樣樣小東西拿起來看,再放回去。有些亮晶晶的東西特別容易吸引眼睛,一個個拿起來,就著光線左翻翻右轉轉。雲雀沒說話,既沒有阻止他的動作,亦沒有問他在幹嘛。有的時候後藤會把手裡的小東西放到雲雀的手心。

走到一旁又看到明信片,後藤目不轉睛地一張張盯著看。同一個風景區的商品多數大同小異,沒有花太多工夫他就找到之前他選來寄給它們的風景圖,一張張點出來,他低聲說:「最後那張前幾天已經寄給她,她一定收到了。」

聲音很小,但他想雲雀有聽到。

所以……?走出店門外,他停下來看雲雀。店裡的燈光把他照得霧濛濛的,另外一邊則染著晚霞。陰影處多是稜角,受光面卻滿是朦朧柔光,乍看有種軟綿綿的感覺。不過雲雀真不適合這樣的形容詞。他想想就笑了,「如果我一輩子都還是喜歡她,你怎麼辦?」

雲雀沒回他話,只是牽過他的手又往下走。後藤會意過來,反過來握緊對方的手。

就不怎麼辦。

回家路上,他把前一天的事說給他聽,雲雀依舊沒說話,只是手上力道稍微加重。

這時他眼角餘光瞥到眼熟的淡紫色花球,一球一球點綴在浴著暮色的草叢裡。他忍不住停下來走到路邊,蹲下。

他攀折下一撮紫花霍香薊,輕輕放到雲雀手裡,然後咕噥:「嗯,或許應該是你要給我的。然後我就能……」他看看,沉思了好一會,才有點不好意思地紅著臉說:「另外再找種花回覆你。」

「找什麼?」

「鯛釣草(*3)。」

知道雲雀肯定不知道意思,後藤就解釋:「每種花都有不一樣的花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手裡拿著的那個,你記得嗎?」見雲雀點頭,他才又繼續往下說:「木芙蓉。花語是『早熟』,很像庫洛姆不是嗎。那是她的生日花,有點像我對她的第一印象。」

然後他戳戳雲雀手心裡的霍香薊。

「這個,路邊很常見吧,名字叫霍香薊,紫花霍香薊。『相信能夠得到答覆』是她的花語。」

最後是鯛釣草。後藤說:「花朵長得和愛心一樣,是紅色粉色的,所有花生成一排掛在莖枝上,就像掛了一串的愛心在那裡。可能也有點像鯉魚旗的樣子?非常可愛的花呦,不過有毒就是了,其實應該是不能摘……」說到後來他有點變成咕噥,抬頭瞅了雲雀一眼。

「意思是,『答應求婚』什麼的……」

之後他們在路燈照不到的地方接吻,週遭沒人,和上次差不多,只是心境完全不一樣。他攬住雲雀的脖子,眼睛不知往哪望,只好閉起,專注在給予回應這件事。

心意相通的下一個進程,讓人很彆扭,後藤其實並不習慣這樣大量超過牽手或擁抱以上的肢體碰觸。但兩人都不是小孩子,怎麼可能告白完相視而笑,手牽手說以後你嫁我我娶你,在一起一輩子?

需要換種方式。

花語集他曾來來回回翻過很多次。會知道如何應答,也是因為和她排練很多次。即使每次都相對無語,一個人的臉紅過另外一個,一直紅到耳根子,變得連一丁點的沉默都變得難以忍受,仍然時常這麼做。他們的喜歡是把心掏出來看的,想忘都忘不了。

後藤定定地望著眼前的雲雀恭彌,對方的氣息均勻,眼神卻多了點迷離。那或許是從遠處打過來的路燈所造成的錯覺。忽然有種想緊緊抱住他的衝動,但最後他並沒有。他只是思考起,怎麼會這麼自然而然就為對方摘下霍香薊?

在以往,是的,本來就是由他來摘下這種花,他會在出遊的路上,摘下這種花,留一些莖葉,大約三五公分,讓他能將小小的花束別在她耳朵上。然後她就會臉紅,用低低的聲音說:「不公平,鯛釣草又不是隨處都有。」然後開始翻自己的包包找紙筆。

原本他還以為她是打算用畫的。鯛釣草的外型並不難畫,在西方,鯛釣草有個別名叫「Bleeding Heart」,意指淌血的心。因為她的花形就像一顆愛心下面垂掛著一滴水珠。一般的鯛釣草都是紅色或粉色,水滴的部分則是白色的,看上去剎是好看。尤其她的花總是成串,就像一次要獻給對方你所有的情意。

結果卻不是。小川雨織只是拿著簽字筆在筆記本上,大大寫上:「嗯,我們要在一起一輩子。」接著,畫上可愛的表情符號和大量愛心後,她再把那一頁撕下來,放到他手掌上。

當時兩人都吃吃笑了,他們真的覺得會在一起一輩子。

終究實際演練卻換了個主角。

雲雀把他給的霍香薊又丟回他手裡,兩個人靠著路邊的牆面,他開始說以前的事,大部分都是關於花語的事,偶爾也會提及那個他深愛的女孩子,他曾經如此害怕哪一天,他會淡忘這一切。甚至因此覺得自己應該拒絕雲雀,也拒絕所有可能性。可是──

「她一定笑著祝福我,即使如此。」

所以現在他不害怕了。後藤伸手探向雲雀的手,直到被對方察覺並回握,緊緊的。他心上暖暖的,用帶笑的嗓子說:「你要和我一起往下走。」他遲早都要往前走。他肯定不會忘了她,唯一的差別只在於,他還得牽他的手。

所以理所當然他的未來計畫裡都會有他。

「改天要把你帶去給我爸爸看看,已經說好了。阿歲和小安也吵著一定得和你吃頓飯,我想乾脆就辦個小小的酒會,十二子說他們家也要參加,就不知道小川家的爸爸媽媽受不受得了,然後……」


雲雀盯著還在滔滔不絕的後藤,實在很想告訴他:他討厭人多。

不過,之後的事之後再說。

他拉起後藤的衣領,直接用嘴巴堵住任何的「然後」,並滿意地享受起對方安份的回應。

拐到手後怎麼樣都可以,真要感謝對方彷彿是孩子氣的一板一眼──沒吃飯前不准吃糖、沒洗手前不准吃飯──但告白被接受,怎麼樣都隨便你。

其實昨天一開始在後藤家門前看到前來開門的他帶著笑時,雲雀就有想過:大概並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樣。他並沒有要娶小川十二子,甚至也沒打算離開他。但他又怎麼能確定後藤晉平怎麼想?說實話,即使加上已經被對方遺忘的那一個月,他們實際認識的時間,仍只有將近三個月,他不覺得自己真的懂他。

之前曾經有一個人和雲雀說:「當你注意到那個軌跡的時候,留下訊息的人已經哪裡都不在了。」

那是在那漫長的兩年中曾經發生過的事。一開始並不在意這段記憶,直到後來他想起來了,說話的人正是古伊德。他那時還就讀高中,青澀的模樣有點像後藤晉平。

而他曾經笑著和雲雀說:「我想知道你的回答。」

當時雲雀並沒有把對方說的話當一回事。現在懂了,失去的東西也不可能再回來。只是,即使如此,他也不覺得惋惜。他摸摸後藤泛紅的臉頰,湊近,感覺他略顯急促的呼吸,然後顯而易見的答案就這麼出來了。

怎麼會遺憾?反正他們遲早有一天也能走到哪裡。

後來拉拉扯扯又跑到床上去。唯一的差別是,這次室內通明,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的表情。不過後藤想,或許看不到得到都沒差別?雲雀的表情總是變化甚微,雖然確實能感受到他情緒的存在。

他阻住正在拉自己外套的雲雀,仍有點排斥。他猶疑地問:「一般情侶都這樣?」

雲雀咬著他耳朵,低聲說:「我們最後一個禮拜就這樣過。」

後藤一頓。記憶沒有留下來,身體卻彷彿記得那樣的事。昨天以前他就有所覺悟,大概自己和眼前這個人的同居,並不是單純室友分居的關係。昨天則看到了實際房間的情況……很好,一張床,連打地鋪的地方都沒有,誰知道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已經睡在一起?

但同一個場景同樣的主角兩年後完整重現?

「真是荒淫無度……」後藤笑著推雲雀一下,翻身下床。

拜託,他才不要。

被問為什麼。後藤只是好笑地雙手環胸,站在床邊看他。好像也知道雲雀奉行享樂主義,就在床邊坐下來,看著他說:「那是低俗小說的結尾。」說著他也尷尬起來,抬頭看天花板,臉頰緋紅,「我們就不能走童話故事風嗎?」雲雀的回答是伸手把他拉回去。

但這次後藤並沒有拒絕,大概也不是不喜歡,只是單純的不好意思而已。

緊接著又是一天的早晨。後藤醒來時雲雀還躺在他身邊,聞聞,身上又是沐浴乳的味道。對方習慣真的很好,就不知道是怎麼養成的?失笑,將手指埋入雲雀看起來很軟很好摸的頭髮裡,低頭去親對方的鼻子,雲雀眼睫輕顫,還沒醒。

蜜月指的大概就是像他們倆這樣?他抿笑又碰了下雲雀的唇,穿上衣服準備做早餐。

所謂的喜劇收場應該要怎樣?他覺得或許還遠。比如說他們還不曾處理任何雲雀身分的問題,還有很多得克服。可是,只要能信賴對方,就和他曾在舞會尾聲告訴過那女孩的一樣,一切都會沒事。關上瓦斯爐,他看向靠在門邊的雲雀,笑著說:「早安。」

──未來,早安。


註*3 鯛釣草(日)=鈴心草=荷包牡丹(中)

──你的笑容帶來突然降臨的喜劇收尾。
這只是個故事的補完,算是尾聲後一點點瑣碎的事。

雖然的確很幸福,但黏黏膩膩的甜文要重看好不蘇湖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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